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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闻人歌准备材料、办签证、整理行李的三个月中,沈希陆陆续续与她通了几次电话,后来他也来了学校,说是前阵子重感冒,又得了些并发症,简直离谱。
闻人歌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体弱多病的样子,还是说沈希外强中干,其实身子虚得很?
她当然不知道沈希熬过这场“高热期”以后,虚弱得像是丢了半条命,好歹在沈肃的医疗团队与蔚筝的细心呵护下渐渐恢复健康。
学校里人多嘴杂,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多说什么,他们只是简单地打招呼,沈希甚至还能感觉得到那些阴魂不散的狗仔记者在附近。
她很怀念过去与他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开怀畅聊的日子,也无比地想念因为一场误差暂时同居的时光。甚至,她还想起更衣室的那个吻,它就像窗外落在碧绿枝叶上的阳光,不强烈却有一种暖,让人炫目。
但闻人歌也能明白,沈希是真心希望她能去美国进修,不管他对她存着什么心思,他都不会阻拦。
沈希年纪尚轻,却是一个极其耐心、也很可靠的男人,这也是闻人歌会牵挂他的理由之一。
终于到了要走的那一天,学校一些师生也来给他们送行。
闻人歌心不在焉,时不时地往候机厅四处张望,白恺知道姑娘家心思重,还说些话逗她。
等到登机前不久,她总算接到一个沈希打来的电话,对方口吻抱歉:“不好意思啊学姐,我还是有事不能来送你了……”
虽然心情跌落谷底,闻人歌还是强打起精神:“没事啦,我知道了,我们一会就要走了。”
“真的没关系吗?所以我来不来,其实也无所谓?”
“……喂,是你自己说不能来的啊,不准耍赖。”
沈希在电话里轻笑一声,“我这就叫耍赖了?学姐真是过分。”
那边忽然挂断了,闻人歌还在奇怪,身旁的白恺推了推她的肩膀。
沈希一如既往地戴着棒球帽,从不远处小跑着过来,站定之后再慢慢地调整呼吸,温润的模样之中还有一丝他的顽皮。
他看着她惊讶的样子笑起来:“一路堵车差点就赶不上了,幸好还来得及。”
本以为学弟是真的没法出现,谁知道他会给她玩这么一个花样,闻人歌差点就忍不了了,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平静地回答他:“其实你真不用来的。”
沈希笑了笑,礼貌地与诸位打了招呼,才说:“这怎么能不来,学姐是我最崇拜的前辈。”
他的话理所当然没引起什么歧义,就是任教授难免带着某种目光多看了他几眼。
而白恺瞬间就明白了那些绯闻原来并不是子虚乌有,也难怪那天闻人歌会回绝得那么爽快,但看他们的样子绝不是交往了一阵子的情侣,也不知是什么情况。
经过之前那些事,沈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。
他微微向前倾身,拥抱的姿势很像那天她在公园里的样子,“学姐,保重,我也会努力念书的。”
闻人歌哑然失笑,他们真的就像一对彼此尊重的学姐与学弟,而她依然那么坚强,就像真的从来不需要任何的依靠。
…
飞机平稳地升入空中。
闻人歌系好安全带,定定地望着舷窗外的云朵,心中空空的,好像把什么遗失在了这座城市。
她把她的心,遗失在了那座日光之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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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与白恺相处时的自然,闻人歌感觉得到沈希更能带给她恋爱时的那种悸动。所以,即便她与他在美国MIT念书时一起吃饭和探讨课题,始终是朋友般的相处模式。
沈希会隔三差五约她在网上见面,俩人聊一聊每天的生活,或者是专业上的理论,天南地北地聊着,直到时差变成一条鸿沟,一个去吃早餐,一个准备入睡。
因为一直以来缺少机遇去承载这份感情,所以不点破的暧昧也成了一种默契。
沈希翻着手边的书,抬眼看见闻人歌在摄像头前坐了下来,他调侃:“学姐,你是不是胖一点了?”
“呸!是视频的关系!在镜头里要胖十斤的啊!懂不懂!”
女孩子果然还是最在意体型,他只觉发笑,“心情愉悦才会长肉,这样也挺好啊。”
闻人歌给了他一个白眼,威胁要关摄像头。
沈希只好马上叫住她,“等一下,你最近要是去观测天体,可以顺便找一颗星星。”
“什么星星?难道是你爸爸来自的那颗星?”
他摇了摇头,把星星的详细位置告诉她,随后说:“如果没错的话,这颗小行星直径大约2公里,目前在室女座运行,亮度为21.9星等,距离地球约4亿公里。”
“哦,看见的话,那又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只是要你多看一眼。”
闻人歌被他很好心情的神情迷惑了,晚上泡在热水里,她感到困惑不已。这是一段至今令她觉得无法放手的关系,就算没有实质性的发展,也不愿意去找其他的可能性。
偶然觉得疲惫不堪的时候,只要能和沈希诉苦几句,也足以使得自己振奋不已,窗外还是黑夜,但她的心中始终温暖又明亮。
就这么过了几个月的忙碌生活,闻人歌像往常那样打算回宿舍去写报告,她揉了揉太阳穴,正要默不作声地走过一家咖啡馆,抬眼却发现一个年轻人站在琉璃窗边,脸上均匀的像被抹了迷人的色彩,于是脚下再也动不了一步,连忙上去喊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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