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冲跌跌撞撞的逃出仙牢, 外面却已经围了一圈仙兵仙将,他们不知道从何处得到消息,亦或是感觉到了仙牢当中的异动,将仙牢的出口围的水泄不通。
魏衍重伤, 灵冲要独自面对数以千计的中天仙族。这么一想,甚至和当年北佑劫刑场有些相似。
灵冲干咽了一下,手指开始在空中画阵。
“砰!”一具流星锤冲着他飞了过来,将他的动作硬生生的打断。
“不能让他画出阵法!”
“他现在是一个人, 没有人给他争取时间!”
“上!”
人群里传出了这样的喊声。
刀枪剑戟从四面八方攻了上来, 灵冲从乾坤阵里随手抽了一把剑刃,抬手挡开眼前的一柄长枪。
可身后又有其他的兵器, 他捉襟见肘。
有人趁机攻击他怀里的魏衍, 灵冲还要防备,更加吃力。
——哥哥当时, 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呢?
一柄重锤冲灵冲砸来,他为了护着魏衍,竟没躲开, 被重重的砸倒在地。
魏衍低哼了一声,慢慢睁开眼睛。手上幻出云戟,将冲面而来的剑刃挡开, 发出了一声脆鸣。
魏衍站起身子, 他脚步有些踉跄, 却很快站稳了, 甚至连刚才的踉跄都像是幻觉一样。
魏衍抬头, 运出云戟,将灵冲挡在身后。
“别怕。一会儿就好了。”他沉声说道。
即便是有些沙哑的嗓音,却像缠绕了些什么似的,裹在灵冲的心里,让他觉得又温暖又心酸——我们之间,为什么就这么难?
魏衍的名号在仙人中也是有所耳闻的,但他此刻身负重伤,人们的提防心就减弱许多。怀着平日的惧怕和抵触,手上更加不留情,朝他一拥而上。
灵冲倒在地上,看着魏衍的背影。恍惚间,他眼前出现了执夜的影子,他蹲在一旁,看着躺在地上的灵冲,笑道:“灵冲!你在想什么呢?”“你哥哥的剑法这么好,你却连我一击都撑不住。”
灵冲看着执夜,笑道:“哥哥是哥哥,我是我。哥哥剑法好,所以我要给他做后备,我继续画我的阵法就行了。”
执夜瞥撇了一下嘴:“你哥哥的背后有我了。”
灵冲“啊”了一声,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北佑。他眨了眨眼:“那我……”
执夜拍着灵冲的肩膀:“你就别老蹲在地上画圈圈了,以后要是灵冲遇到喜欢的人,是要在前面保护他?还是在后面给他画阵图?”
灵冲想了片刻,带着几分少年痞气的回道:“当然是冲到前面保护他了。我喜欢的人,怎么可能让别人欺负?”
“那就对了!”执夜捡起落在一旁的剑,递到灵冲手里:“再来。”
我喜欢的人,怎么能让别人欺负?
灵冲看着冲在前方的魏衍,他没有化出龙型,手上持着云戟,头发已经散开,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,黑发挥扬在周围。他的身上说不清到底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,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。
魏衍脚下虚浮,可即便如此,他依旧咬着牙,每一下都刚强有力。云戟脱手,他来不及拿其他的兵器,便直接用拳头。
他站在自己的前方,挡住了所有的攻势。
一刀砍在魏衍的肩膀上,他连哼都没哼,就像没感觉到一样。谁知道他之前究竟受了多重的伤,此刻又将受到多重的伤。
因为他喜欢的人,怎么能然别人欺负?
时间过得真快啊。
就是在哥哥劫刑场的时候,自己认识了魏衍。
平缓的日子过起来像是没了计数,自从那日开始,过去了多少天多少年?
原本寿命的绵长,就对这些细微的情节不甚在意。可自从你出现了,天知道我却开始害怕脱相,害怕曲尽人散的那一刻。
我想抓住每一个时间的节点,想把我们之间的时光向远处拉伸,再拉伸,拉伸到和天地同寿共眠。
害怕松开你的手,害怕一切不可知的变化。
担心、忧虑、患得患失。爱从不可知、毫不相同、天壤地别开始,到了最后,我们都有一个巨大的共同点——爱。
这一个共同点,将我们紧紧的拉扯在一起,缠的紧紧,再也分不开。也不愿分开。
可是……
灵冲低头看了一眼魏衍。
此时此刻,我大概能体会琅辰的想法了。
但我和他,终究还是不一样的。
灵冲深吸了一口气,提了提肩膀,将自己已经崩塌的情绪再度调动起来。
“阿衍,我们回家了。”灵冲低声说了一句。
他从乾坤阵里拿出魏衍送自己的那把冰寒剑,抖了抖手腕——没人见过灵冲用剑的模样,也未曾想过。但因他的身姿此刻竟有些像已逝的北佑,众仙不由得有些胆颤,向后退了一小步。
笔挺的身姿,遇到什么都不肯弯下的腰杆,桀骜磅礴的像一株拔地通天的苍松。
苍白的皮肤,圆润的眼睛里却盈满了杀意,嘴角绷的笔直。灵冲一手托抱着魏衍,一手持剑,向前走去。
似是没有看到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,似是他们都不在他的眼中。
“他……”有仙兵有些犹豫,之前北佑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,让人忍不住心生退却。
“怕……怕什么!阵图再厉害,也挡不住我们这么多人!不要给他时间画幻阵!妖主已经撑不住了!”有个仙将呼喝道:“擒下他!”
灵冲扫了那人一眼,他认识的,是明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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