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S:这一章本来叫“东京血雨·前兆”,怕特殊时期不好过审就换了个章节名。
东京,足立区,明石家。
威格拉夫觉得自己像是在一片湖中下沉,湖的深处连阳光也照不进来,只有深邃的黑暗,但湖水却并不冷,身下有着水草般的东西缠绕在她的身上,难以挣脱。
“唔……”
她缓缓地睁开眼睛,适应了一下冷白色的灯光,她躺在一张双人大床上,甘甜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颊畔,痒痒的。
“真娜?真娜?”威格拉夫一边轻声呼唤紧紧抱着自己,几乎要将四肢都缠上来的真娜,一边意识到了为什么她刚刚觉得自己被水草缠住了。
“让她再睡一会吧,她的体质比你差得多,受伤又更重,我虽然治好了她的外伤,但她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深度睡眠来恢复更深层次的损伤。”
空灵清脆的女声日语响起,威格拉夫猛地回头,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床头摆着一张椅子,椅子上坐着黑发垂腰的美丽少女——在她出声之前威格拉夫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。
瞬间的思索之后,威格拉夫马上意识到,应该就是她救了自己和真娜。
但……她刚刚在说什么?
听不懂日语的威格拉夫睁着眼睛,呆呆地看着明石津奈。
明石津奈也看着威格拉夫。
“ Can you speak English?”威格拉夫问道。
明石津奈歪了歪头,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“那你会说中文吗?”
明石津奈又歪了歪头。
“她问你会不会说中文,”卧室的门被推开,抱着小狗的JK少女走进来,“顺便一提,她上一句是在问你会说英语吗?”
用日语对着明石津奈解释了一下,玉藻前看向威格拉夫,用中文道:“终于醒了?少女,麻烦结一下医药费和住宿费。”
威格拉夫愣了一下,老实点头:“等我联系上家人马上就付钱。”
“开玩笑的,你们人类的钱对我没有意义,”玉藻前耸了耸肩,“想要报答救命之恩的话,就把你们遭遇了什么告诉我吧。”
“你们人类?”威格拉夫眼神微变。
虽然混血种里确实有少数人自认为是比普通人更加高级的物种,拒绝以人类自称,但总也不至于在威格拉夫这个混血种面前也说上一句“你们人类”,会对着混血种说这种话的,据威格拉夫所知,只有龙!
虽然只是极细微的眼神变化,但依旧被玉藻前清晰地捕捉道,她低下头,泫然欲泣。
“哦!好可怕的眼神!简直像是要把人家给剖开,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?亏我还冒着生命危险从血魃的手里救下了你们,竟然得到这样的待遇,真是令我伤心悔恨……”
威格拉夫:……
龙……没有这么戏精的吧?
“怎么,你以为我是龙?”玉藻前突然抬起头来。
“!”
“别露出那副‘她难道会读心术’的表情,分明是你自己把想的东西都写在眼睛里了。”玉藻前道,“不过你不用担心,我既不是龙,也不是你们人类,但我不会伤害你们。”
威格拉夫想了想她说得没错,龙都是一群酷烈暴虐的神经病,怎么可能会露出一副戏精的样子?
“呐,”玉藻前抱着啸天坐在床边,看向威格拉夫,“给我讲讲吧,关于那两头血魃的事。”
……
清晨,新宿区,越师傅家。
绘梨衣在卧室里赖床,路明非瘫在沙发上,看着打开的电视,像是一条正在沥水的咸鱼。
“早上好啊路君。”越师傅从厨房里走出来,坐在沙发上。
“早,越师傅,”路明非回道,“今天不去卖拉面吗?”
“老年人偶尔也要给自己放放假嘛,”越师傅感慨道,“像我这样的老人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,残余的人生里应该尽可能完成以前的梦想,不能遗憾进到墓地里啊。”
“哦?那您有什么梦想呢?”路明非好奇道。
“我年轻的时候有很多梦想,比如当一个风光的大人物,比如躺在十几个美女身边,挨个枕着她们白花花的大腿,或者把全世界的最顶级的美酒都收集到一个柜子里,藏到我妈妈肯定发现不了的地方,时不时背着她偷喝一点,”越师傅道,“她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,不喜欢我喝酒。”
“哦?那现在呢?”路明非问道。
“现在啊,我只剩下了两个愿望,或者说,我想去两个地方,”越师傅道,“先去一趟中国,然后就去法国定居。”
“去中国?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母亲是中法混血,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想去看一眼?”路明非问道。
“不,”越师傅摇头,“是因为在日本侵略中国的时候,我还是空有一腔热血的白痴,周围人狂热的氛围感染了我,让我分不清什么是正义,什么是贪婪,什么又是卑劣。”
“日本的军队控制了一切媒体和宣传,修改学生的课本和大人的报纸,极力宣扬其他国家对我们的压迫,我们的国民所受到的欺辱和劫掠,鼓励我们去战场上反抗他们,在混乱的世道夺取我们的应有的权利,”越师傅露出悔恨的表情,“当时的我和所有普通人一样,眼中看到的,耳中听到的,全都是日军宣传,他们的声音一刻不停得涌进我的耳边,这些声音让我们的大脑无暇思考,他们说什么,我们就相信什么,并且天真地以为这就是对的,一切本应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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