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姨娘是叶大老爷的爱妾,生的貌美如花,叶大太太不在,现在多少有几分得意,园子里遇上过几次,有几分宠妾的派头。据小道消息说,一直努力生子大计,结果几年了连肚子都没有。
所谓家里的就是家生子收房,一家子都是奴才,就住在国公府外院,温姨娘带上丫头自己走着就能去。要是外头的就麻烦了,车驾衣服东西,这些都要收拾半车,还有派上管事媳妇相随,相当折腾。
管事媳妇没想到叶茜会说的如此上道,不敢小看与她,道:“温姨奶奶是家里的,就住在西边外院。按规矩家里的姨奶奶回家探亲,只要当家人准了,就能自行回去。”
“那就劳烦嫂子去传个话,请温姨奶奶自便……。”
叶茜一语未完,抬头就见叶芙、叶景陆进来,身边还跟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,打扮虽然体面,但神情气度就真不体面了,红着眼圈,一副着急的要吃人的模样,这应该是杨太太。
叶芙进到屋里,根本就无视叶茜,只是问:“章姑娘呢?”
“公主府有请,章姐姐过去了。”叶茜起身笑着说,看向杨太太疑惑地道:“这位太太是……。”
“这是我舅母。”叶景陆说着,语气比叶芙客气许多。
叶茜一脸恍然的模样,忙上前见礼道:“原来是舅太太。”
杨太太脸上硬挤出一个微笑来,淡淡地道:“姑娘客气了。”
叶茜连忙让座又让丫头们倒茶,挥挥手让回话的管事媳妇们先散了,道:“本来我和章姐姐同路来议事厅,半路公主府传话说有事,章姐姐便过去了,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。二姑娘和六爷可有什么急事寻章姐姐,不然派人去公主府去问问?”
叶芙虽然脾气不好,尤其是最近看章雨柔不顺眼,但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,听说是去了公主府,再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去问。只是道:“只怕等一会就来了,何必去问这么麻烦。”
“看六爷和二姑娘如此匆忙,有什么急事吗?”叶茜试探性地问着。
因为叶大太太被罚到家庙跪经,叶芙,叶景陆与章雨柔的关系恶化到顶点。为人儿女孝敬父母虽然应该,但做人也得辨别事非。叶景陆是儿子,以后总能出的去,叶芙可还是女儿家,以后婚事指望着大哥大嫂处的颇多。现在把事情做绝了,小心以后吃大亏。
叶芙动动嘴唇没说话,旁边杨太太却是突然抹泪哭了起来,道:“都是我家老爷不好,误信人言把房契拿出去抵押,现在那人卷包跑了,拿不出来银子来还款,现在人家来收房子,实在没办法了。”
杨太太呜咽哭了起来,叶芙却是抱怨道:“当初舅舅来找大哥借钱,区区八百两而己,就推三阻四的不愿意,逼得舅舅把房契抵押,现在人家来收房,脸都要丢尽了。”
叶茜听得无语,尤其是叶芙那句区区八百两,实在把她雷了一下。就是国公府的教养是要求姑娘们显钱财如粪土,但八百两真不是小数目了,按叶芙说的,杨家来要叶景怡就要给,这真是比提款机还方便。
杨太太继续抹泪道:“这也怪不得外甥,你那舅舅行事素来不妥,外甥不愿借钱也是理所当然。只是现在眼看着就要收房了,若是房子都没有了,我们一家老小可要怎么活啊。”
说到最后一句时,杨太太的声音不自觉得大了一些,边哭边说很有市井泼妇的意思,要是换成市井人家,只怕早就跑到门上哭天喊地的闹了。
叶茜听得心念一动,下意识的想到叶二太太,也不敢往下深想。只是看向杨太太,刚才杨太太话语可怜,还没有厌恶之心,此时这个架式摆出来,实在让人厌恶。心中己有计较,便道:“若是二姑娘为银子而来,只怕章姐姐也是无能为力了。”
叶芙本来是无视叶茜的,突然听叶茜如此说,扭头道:“她怎么无能为力,现在她在家里说一不二,八百两银子有那么难吗。”
叶茜笑着道:“二姑娘是没当过家不晓得,我也是这几天跟在章姑娘身边才知道。家里账房分为外帐和内账房,章姐姐管的是内账房,也就是平常后宅女子的使用,月例多少,头油脂粉多少,也都是有定额的,按月从外账房划了账过来交给章姐姐,章姐姐领了之后派发各房。真正有钱是外账房,不过总领事务的是老太爷,别说章姑娘一个姑娘家,就是爷们们超过二百两的使用都要问老太爷讨对牌,不然不管哪个去,账房都不会领给。”
叶芙听得愣了一下,道:“现在老太爷又不在府里……。”
“账房就更不会给钱。”叶茜笑着说,又转头看向叶景陆道:“若是不信,六爷现在就可以去问外头账房管事,看我可是撒谎。”
叶芙和叶景陆脸色都有些变了,杨太太哭的实在可怜,他们兄妹也有些余心不忍。再加上与章雨柔有仇,便让杨太太去找章雨柔要钱,章雨柔毕竟还没进门,面对痛哭的杨太太只怕也不好说什么,这样也就解了杨家的燃眉之急。没想到章雨柔管家的竟然不管钱,要是不能从账房支钱,章雨柔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少钱。
杨太太本来还是满心希望的,听叶茜如此一说,顿时傻眼了,哇的一声痛哭起来,边哭边喊着道:“我们一家可要怎么活啊,这大节下的岂不是逼我们去死吗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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