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子们听说有贵客要来,一个个都激动了,忙问:“虎子哥,是啥贵客?可是寨子里……”
张虎子脸色一沉,打断混子们的话:“贵客的身份跟咱们不同,都给老子敬着点,不该问的别乱问,要是得罪了贵客,老子也救不了你们。”
混子们听到这话,立刻闭嘴,不敢再问。
张牛子嫌弃他们给自己丢脸了,呵斥道:“赶紧滚去准备,等贵客来了都给老子聪明点,好好招待,别给我们兄弟丢脸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混子们应着,拿着火把去厨房忙活,准备着杀鸡宰猪做席面。
张虎子带着张牛子走了,张莽子他们想跟,却被张虎子拦住。
两兄弟借着夜色掩盖,出了村子,转进山里的小道后,张虎子道:“那些贵客是寨子里的人,有个叫小爷的是高老大的老来子,很是得宠,跟着他的人不少,将来可能是寨子里的新老大。”
“有个叫七爷的,是高老大的拜把兄弟之一,也要敬着些,但咱们还是得听小爷的,那才是个大靠山。”
“诶,我记住了。”张牛子很是激动,没想到他哥一回来就带来这样的贵客,他这是要发了啊。
“大哥,高小爷这样的贵主咋会跑到村里来?是因着邹县丞的事儿?”张牛子不解的问:“可就算是因着邹县丞的事儿,也不用来咱们这穷乡僻壤吧,直接去县城就好。”
张虎子道:“你懂个啥,小爷跟大爷在别苗头呢,三爷给出的主意,说是县衙里有硬茬子,去第一波的有可能要交代,让小爷先别冒头,等高钟他们先去吃个亏后,小爷再带着我们去捡便宜。”
高锐这边打得主意是,让高钟他们先去闯县衙,最好是死在县衙里,这样一来就没人跟高锐抢寨子里的老大。
至于来村里,一是想借着张牛子这群村里人打探县城的消息;二是来避嫌的,免得高钟死了,寨子里拥护高钟的人会把事情赖在高锐头上。
两兄弟走了半个时辰后,终于来到那处山坳。
张牛子一看见高锐就给扑通跪下:“小的是张虎子的弟弟张牛子,一心想跟着去寨子讨生活,求小爷收留。”
连七听得脸色一沉,踹了张虎子一脚:“张虎子你好大的胆子,回去一趟就把底抖给外人。”
高锐却道:“七叔,张牛子是张虎子的亲弟弟,不算外人。”
张虎子聪明,立刻在旁边赔笑道:“多谢小爷跟七爷不责罚牛子,这都大半夜了,趁着村里人睡得正死,咱们赶紧进村。”
高锐也受够了山里的蚊子,立刻指着前方道:“带路。”
张虎子拽起张牛子,兄弟俩带着高锐、连七、还有其余水匪往山外走去,快要出山的时候,连七突然皱眉:“等等,别出声!”
张虎子他们都被吓到了,赶忙停下脚步。
少顷,连七问道:“你们可听到马蹄声?”
就在刚才,他似乎听到一阵很轻微的哒哒哒声,像极了马匹奔跑的声音。
张虎子他们摇头:“七爷,我们没听到。”
高锐很是不满:“七叔,小侄知道您不想让大家伙进村去住,可张牛子说了,他们把后村老屋给占了,村里人都怕他们,根本不敢到后村去,咱们就算在哪里住上几天,村里人也不会发现。”
马蹄声?
呵,穷乡僻壤的,有头水牛就不错了,能有马吗?
高锐不理会连七,提步走人。
张虎子他们知道他是高仝爱子,是簇拥着他往村子里走去。
然而,连七并没有听错,就在刚才,确实有马匹跑过,直奔县城。
秦老是在军中混了一辈子的人物,虽然张虎子进村出村的时候都是摸黑行事,静悄悄的没有发出声音,可后村的那伙混子闹出的动静不小。
他们又是杀鸡杀猪的,看这动静就是要招待什么人。
秦老带着两个兵丁悄悄摸到后村老屋那边,听到混子们的谈话,知道张虎子回来了,还带了贵客来,立刻退回来,让一个兵丁去衙门喊人,带人来把榆树村围住。
刚才的马蹄声就是兵丁骑马去通风报信的声音。
秦老知道张虎子带来的人肯定是水匪,生怕村尾几家人有事,又让一个兵丁回大丰村村尾告知顾锦里,让他们惊醒着,要是有人逃到村里,他们别手软,得下死手把人弄死。
连七能成为高仝的拜把兄弟,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,多年的刀口舔血生涯已经让他成了嗅觉敏锐的狼。在听到那阵马蹄声后,他心里就不太安稳,进村后看见那群混子是杀猪做菜,一副要吃宴席的景象,脸色一沉,立刻拽着高锐就走。
连七:“赶紧走,动静闹得这么大,一定被人发现了,这个地方不能待。”
高锐怒道:“七叔,你别总是一惊一乍的,这破地方能有谁来?”
“姜县尉不是蠢货,他知道张牛子是张虎子的弟弟,一定会派人来这边盯着,要不那阵马蹄声是怎么来的?先前是我大意了,这地方不能待!”连七不给高锐说不的机会,直接拽住高锐就往村外拖去。
“高老大让我跟着你来,是要我保护你的,如今看着有危险,我不能让你冒险,不能让高老大白发人送黑发人,赶紧走。”
跟着秦老的两个小兵丁见高锐他们要走,立刻急了,低声问道:“秦老,咱们该怎么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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